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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开俊 | 混元为体,浑圆为用——大成拳体用论

青海湖畔 - 个人旅行故事分享 2024-11-06 11:37 3


混元为体,浑论用体拳成大—圆为用——大成拳体用论

王开俊


王开俊 | 混元为体,浑圆为用——大成拳体用论

一、论“体”与“用”

“体”与“用”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对重要范畴。“体”与“用”指本体和作用。所谓“体”,指本原、本体。所谓“用”,指显现、作用。“体” 是最根本的、内在的、本质的,“用”是“体” 的外在表现、表象。“体”就是本体,它有自己的特点、性情、功用,“用”就是“体”的自性显发、运用、作用,及其产生的效果与现象。

王开俊 | 混元为体,浑圆为用——大成拳体用论

“体”是根本的,第一性的;“用”是从生的,第二性的。体用之间,体中涵用,离开了“体”,就无所谓“用”,用在体中,“用”是来自于“体”这个本源的。关于大成拳之体用,王芗斋先生在《大成拳论》里指出(手稿原文):“统而言之, 使人身与大气相应合;分而言之,以宇宙之原则原理以为本,养成神圆力方、形曲意直、虚实无定,锻成触觉活力之本能。以言其体,则无力不具;以言其用,则有感即应。”。“吾感各项力量, 都由混圆扩大、空洞无我产生而来。然混圆空洞, 亦都由细微之棱角形成,渐渐体会,方能有得。是以吾又感天地间之一切学术,无一不感矛盾, 同时亦感无一不是圆融,然而须得打破圆融,统一矛盾,始能融会贯通。” 从宗师的论述可知, 大成拳之“体用”,要以宇宙之原则原理以为本。 大成拳之“体”,无力不具,力产生于“混圆阔大、空洞无我”之中(注:混圆,即“混元”、“浑圆”的复合),为“虚境”。大成拳之“用”,为有感即应的触觉活力之本能,为“实境’。“然而须得打破圆融,统一矛盾”,就是说体用一源, 体中涵用,用在体中,体用合一。

二、论“混元”与“浑圆”

大成拳文献中“混元”也有写成“混圆”的, 也有写成“浑元”、“浑圆”的。王芗斋先生在《大成拳谱》里称养生桩、基本桩为“混元桩”, 在早期著作《意拳正轨》里称“浑元桩”,后学也称“浑圆桩”,特指“肩胸位撑抱式”。宗师为什么称为“混元桩”,而不称为“浑圆桩”呢? “混元”、“浑元”与“浑圆”,涵义是大不相同的。

王开俊 | 混元为体,浑圆为用——大成拳体用论

“混元”,《古代汉语词典》注释为;“天地形成之初的原始状态”。“浑元”,《古代汉语词典》注释为;“指天地元气或天地”。“浑圆”《古代汉语词典》注释为;“指形体很圆”, 如天体浑圆。另一含义为“不露棱角”,如气质浑圆,今人又引申为做人处事圆融周到、不露锋芒。表现在大成拳中,“混元”即“空洞无我”、 “内无身心、外无世界”的虚无空灵状态,“浑圆”即神圆(神不外溢)、气圆(气充遍体)、力圆(力不出尖)的圆融、矛盾状态。而“混元” 与“浑圆”是浑噩一体、合二为一的。既要打破圆融、统一矛盾,六面争力、体成一块,又要粉碎虚空、空无所空、空空也无,这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混元之中蕴藏浑圆,浑圆又在混元的本体之中。大成之道,即是混元之道,混元为体, 浑圆为用,体用一源,体用兼备,故而称为“混元桩”。

混元的单词含义有两种:一是指天地元气,亦指天地;二是指开天辟地之时,天地形成之初。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元气之始也!混元为道,道生一,“道”以“无”为本,是为虚体,对应“无极”。 元气生于混沌之中,“一” 为混沌元气,不分阴阳而蕴含阴阳,对应“太极”。 宋代张载说:“太虚不能无气,气不能不聚而为万物,万物不能不散而为太虚”。太虚无形,气之体也。气化形(聚),形化气(散)。

“道”作为宇宙的本原,以“无”为体,以“有”为用,“无”生宇宙,“有”生万物。“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 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气似质具而未相离,谓之混沌。”(注:语出《庄子》,这里的混沌,是指元气已具有物质的性质还没有进一步分化的状态。)太易阶段几近乎“无”,未见气、 形、质;而太初、太始、太素,依次见气、形、质,是为“有”。故老子说:“天下万物生于有, 而有生于无”。弥散之气是“气”的本原状态, 气聚则成形,形成则质具。无中生气,气变而化生万物。张载说:“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他认为太虚虽无形无相, 但并非空无,而是布满了气,气聚则为万物,万物散则为气,复归于太虚。气是太虚(宇宙)的本原。

混元无所不包,无所不有。混元体,包涵宇宙的运化规律,天地人混元一体、混元一气。道 是什么,道就是混元。混元是道之体。人是一个 混元体,宇宙也是一个混元体。太极图也是混元——阴不离阳,阳不离阴。天人合一就是混元之 道。混元之道就是集混元之气于一身,让人的身 心,与道同体,与道合一。

元气运行而天地立,人之本心即天地之心。动静结合始见天地之心,天地只此动静,动静便是阴阳,阴阳便是太极。天地之心为“无”与“静”。“无”即“虚”,“有”即“实”。“无”为天下之本,“致虚极,守静笃”、“归根曰静”。万物以无为本,以静为根,但静中寓动,这就是武学的本原。只此动静,只此松紧,松则静,动则紧,形松则静,意动则紧,也即形松意紧之真义也。“以上下相争为枢纽,共争一中,争(紧) 敛(松)互为”(张礼义先生语);上下为轴、为枢,前后、左右为轮、为环,持环得枢,轴轮并运;此为武学内功之真原也,正所谓“提携天地,把握阴阳”。

以武入道,是为武道。武学之道,混元为体, 浑圆为用,体用合一。混元者,天地之始、元气之始、混沌一气也,不分阴阳而蕴含阴阳。浑圆者,阴阳已分,对立统一,即动静、松紧、刚柔、虚实、软硬、缓疾等,矛盾圆融。混元之道,入定、入静、入虚,返婴寻天籁;浑圆之道,抱圆守一,体成一块,六面争力起螺旋。

三、论“混元一气”与“浑圆一体”

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一”为混沌元气,“二”则是阴阳二气。“一生二”即气分阴阳,由元气产生出阴阳二气,也即“太极生两仪”。太极与混沌元气同义。阴阳二气交感冲和,在一个统一体中,一以统二,一分为二,一物两体。一中含二即为“三”,即一分为三,含三为一。“二生三”,“三”即“气”、“形”、 “质”,即太初、太始、太素。反映在武学修炼中,“一”为混沌一气,内无身心,外无世界, 心与虚空大气融为一体,此为天人合一之境。“二”为“争力”,六面争力,体成一块。“三” 为上下、前后、左右整体六面争力状态下的局部争力。练功要“二合为一”,不是“一分为二”, 既矛盾又圆融,对立而统一。

王开俊 | 混元为体,浑圆为用——大成拳体用论

关于整体求力与局部求力,王芗斋先生与徒弟姚宗勋先生出现了“一与二”、“二与一”之争。“王芗斋先生认为,练功求力应以整体出发, 求出来的力即为整力,有了整力自然也就具备了局部各项力的需要。而姚宗勋则认为:如先从整体求力,练者难以理解,不如分步体认,最后再归为整体之力,这样既有局部力又有整体力。”

(何镜平《王芗斋先生轶事琐谈》)“一生二”, 非一灭后方有二,若如此,一已灭,二由何生? 若如此,一二乃不相同,何以由一生二?须知二本于一,一为二之体,二为一之用,由体起用, 用不自生。“一生二”,如十月怀胎(男女双胞胎),母子同气相求、同声相应。显然,姚宗勋先生的“一分为二”分步求力的练功方法是不科学的,姚先生通过“抱树活动”的意念诱导来分步求取浑圆力,先分步求取前后、左右、上下二争力,再打乱摸劲顺序合成整体力,与王芗斋先生整体求力的练功方法相比,效果是大相径庭的。我们应该按照王芗斋先生“二合为一”的整体求力方法去练功,才是正轨准绳。王芗斋先生曾告诫后学:“二合而一,登峰造极!”根据王芗斋先生整体求力的原理,姚氏“抱树活动”应注意整体性,在混沌一气中六面爆炸,寓部分于整体之中,部分与整体是融为一体的,不能由部分到整体,不能先分步求取二争力再合为六面争力,应该混元一气与浑圆一体相统一,二合为一, 由一生二;要注意混沌一气、六面对争、体成一块;不可以有方向(力不出尖),更不可以有方向变换的规律;还要注意身体与外部的牵连,体认体内外矛盾争力;也不要等着自己的感觉完全跟上再变换,等到重心跟着动时就慢了,心念一动,超速运转。王芗斋先生在世时极力反对姚宗勋先生的说教,认为这样练习其效果绝不相同。为此,师徒间就“一与二”、“二与一”这个学术问题长期争论不休,未能统一。那么,整体一统求力与局部分步求力,两种练功方法,一如慧能之顿悟与神秀之渐修,究竟孰优孰劣?请看王芗斋弟子何镜平先生的亲身经历与体认:

“1959年前后,由于师徒的学术争论不统一,广大练功者也各自为政。王先生教的学生按照王先生的整体求力方法练功,姚宗勋教的学生则仍以分步求力方法练功。当时处在这样局面下,我以大成拳练功时如何求‘分闭力’问题求教于王芗斋先生,先生谆谆教诲说,‘练功者求这个力时,应把分闭作为一个整体去认识,分即是闭,闭即是分,分中有闭,闭中有分,二者不可割裂’。而询问姚宗勋师兄时则谓;‘练功者求此力时,应先求分力,后求闭力,最后使分闭统一起来,形成整体。’在我请教王芗斋先生对分闭力的运用,先生叫我真实地向他身上作拳。在我发拳刚接触到先生身体前胸部位,先生使用了分闭力。只见先生似笑不笑,眼神一亮,没见先生有什么动作,顿时我感觉如同触电一般,身体受到猛烈震动,被弹出一丈多远,从先生屋中的硬木榻上翻了过去。当我询及先生何以有此强大威力时,先生教诲说,‘这就是从整体求力的效果,如果把分闭力分步脱节练习,则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威力’。其它对逎放力的运用,先生教导说,‘逎放本同,欲逎先放,欲放先逎’都必须体现出整体求力的学术思想,对先生的学术理论与实际运用的求教尝试。使我叹服不已,至今难忘。”(何镜平《王芗斋先生轶事琐谈》, 收录于霍震寰名誉主编、金溪主编《意无止境》)

姚宗勋先生不仅仅站桩求取浑圆力是由部分到整体,姚氏同时把这一原则原理运用到试力、步法、发力、推手、单操手、散手、器械的训练中去,这不是“继芗”,而是完全违背了王芗斋先生的拳学思想。由此可见,姚宗勋先生的拳学成就并不能代表王芗斋先生的拳学造诣,更不能说姚宗勋先生继承了王芗斋先生的衣钵。姚宗勋先生也堪称武林龙象,但姚氏意拳的练功方法跟王芗斋先生的练功方法并不一致,貌合神离,大相径庭。不能将以姚宗勋先生为代表的意拳跟王芗斋先生创立的大成拳混为一谈。

练功求取浑圆力,要“浑圆一体”,即上下、 前后、左右六面争力是一个整体,要以上下相争为枢纽,周身共争一中,也就是抱一守中,不能分步求取二争力,再合成一个六面力。而“浑圆一体”也是从“混元阔大、空洞无我”的“混元一气”中生发的。

六争力,也叫爆炸力。按照王芗斋先生整体求力的练功方法,“‘六面争力,体成一块’, 这是混元桩法的关键。站桩时在意念里要上下相争、左右相争、前后相争。无论从哪一方面,有人一触即六面爆炸。”(王芗斋《大成拳谱》)

四、“体用不二”与“心性不二”

佛门禅宗有戒、定、慧之说,王芗斋先生在《意拳正轨》里论述“浑元桩”(即混元桩)“桩法换劲”时也指出:“若禅学者,始于戒律,而后精于定慧,证于心源,了悟虚空,穷于极处, 然后方可学道,禅功如此,技击犹然。”就是说, 初学者要通过站“浑元桩”来进行“桩法换劲”, 持戒入定,定慧双修,以助道行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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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戒为本,禅定为体,禅慧为用。六祖慧能《坛经·定慧品》指出:“定慧一体,不是二。定是慧体,慧是定用。慧之时定在慧,定之时慧在定。若识此义,即是定慧等学。”“定慧如何 等?犹如灯光,有灯即光,无灯即暗。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虽有二,体本同一。此定慧法,亦复如是。”此段心法,在于强调“定慧一 体”、“定慧等学”,是基于“体用不二”之古代哲学原理。

何为戒、定、慧?经云:“妄心不起名为戒。无妄心名为定,知心无妄名为慧,是名三学等。” 三学等,即“戒定慧”。戒定慧一体,非是三, 一而三,三而一。唐宣宗皇帝问荐福辨禅师如何是戒定慧,禅师回答:“防恶止非名戒,六根涉境不遂缘名定,心境两空、照镜自知名慧”。《历代法宝记》总括为三句:“以无念为戒,以无为无所得为定,以不二为慧”。六祖慧能所示定慧, 为自性定慧,自性定慧圆满,则不持戒而戒在其中。

戒有身戒、行戒、心戒,而心戒最难。心戒之极,则心寂然不动,此为无心之心,无心起用, 用而无用,无用而用,自得定体,拳禅不二,是为本能。王芗斋先生说“绝缘摒杂念”,此即为“心戒”,又说“烘炉大冶身,陶熔物不计”, 这种听之任之、顺其自然地持戒,也可谓不持戒而戒在其中。王芗斋先生说“内无身心,外无世界”,也正是心境两空、定慧一体。无心之心, 亦即《金刚经》所谓“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也。对万物而无其心,对万境而无其心,对万法而无其心,对万相而无其心,则自得其本来心,亦自得“心平”,此亦即心戒之极也。因此,“戒可以生定,定可以生慧。反之,慧亦可以生定,定亦可以生戒。”

六祖慧能倡导“即心即佛”的“顿悟成佛”说,修行上做到了体用不二、心性不二,消解了体与用、心与性的分别。“性”指自性、本性, 与法性、真如、实相,异名而同实,如“万法皆空即为实相”。自性清净,离一切的妄染,也即清净心,“如来藏自性清净心”。“心”有真心(净心)、妄心(染心)之差异,但都是众生当下的现实之心。慧能反对执着于二者之区别,在慧能的心性思想体系中,真心与妄心是二而一的东西,两者既不相依,又不相生,也不是体用关系,妄心并不以真心为体,真心也不是妄心之外的独立存在,二者都统一于众生的当下之心。在慧能看来,最根本的是“识心见性”,“不识本心,学法无益”。“心”在《坛经》里有两种属性:一是“觉”,二是“空寂”,慧能所言之心是以“觉”为性的,而作为心之本体“慧”(觉) 与众生当下的心心念念之用是没有区别的,所以“众生即佛”。心性本净,万法皆空,慧能所言心有“寂”、“觉”二性,是以慧摄定、以觉融寂,定慧不二、心性不二。关于心、性的关系, 慧能说:“心是地,性是王,性在王在,性去王无,性在身心在,性去身心无。”可见心与性是相互依存、二而不二的。因为性具有本体意义, 心与性是不二的,而在慧能看来,心又指众生当下的现实之心,所以慧能实际上是把众生当下的一念之心本体化了。此现实心与性不二,心的本体化实际上意味着消解了体用的差别。慧能说: “于自性中万法皆现”,“一切万法,尽在自身(心)中,何不从于自心顿现真如本性?”“万法在自性”是说,对万法本空(即色空)的觉悟 不必通过对万法本身的排斥与否定来达到,而是 通过对本空、本净的心性的了悟来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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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芗斋先生说:“拳学一道不是一拳一脚谓之拳,也不是打三携两谓之拳,更不是一套一套谓之拳,乃是拳拳服膺谓之拳。”膺的本义是指胸腔、胸,而心在胸中,所以“膺”是指“心”, “服膺”就是“服心”。拳拳服膺可以理解为灭妄心,不灭本心,而本心是清静的。王芗斋先生提醒后学要多领悟“道法自然”及“有动之动出于不动,有为之为出于无为,无为则神息,神息则万念俱寂,耳目心意俱忘即诸妙之圆”。而如此高深的境界,正是拳拳服膺的结果。而“拳拳服膺”的拳学思想与禅宗心性本净、心性不二、定慧不二的思想是一致的,可谓拳禅不二。因此, 拳拳服膺,要义在于外修其身、内修其心,性空而不住空,空无所有而无所不有,空无所得而无所不得,空无一法而万法皆备,空无一相而万相森罗。此空而不空,不空而空,即为自性真空。自性能含万法,万法皆入自性中,故而:“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一与一切,即本性与万象) 万法皆备而实无一法,万相森罗而实无一相,禅理即拳理,正如王芗斋先生所说:”拳本无法, 有法也空,一法不立,无法不容。”

《大易》说:“无思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此即自性之全体大用,亦即真如之无体无用也。清净无为之修持,关键在于“心解脱”,如何自净其心?慧能在《坛经·忏 悔品》里传授了“自性五分法身香心法”:“戒香:即自心中无非、无恶、无嫉妒、无贪嗔,无劫害,名戒香。定香:即睹诸善恶境相,自心不乱,名定香。 慧香:自心无碍,常以智慧,观照自性,不造诸恶,虽修众善,心不执着,敬上念下,矜恤 孤贫,名慧香。解脱香:即自心无所攀缘,不思善,不思恶,自在无碍,名解脱香。解脱知见香:自心寂无所攀缘善恶,不可沉空守寂,即须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 和光接物,无我无人,直至菩提,真性不易,名解脱知见香。此香各自内熏,莫向外觅。”

慧能又次授“无相忏悔心法”:“忏者,忏其前愆,悔者,悔其后过。”“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为修行不二法门。居善地、立善志、存善心、起善念、道善言、行善事、养善气、为善 人,守其八者,心行合一,即心即佛。

大成拳是禅拳合一的新兴拳学,拳道修真与禅宗顿悟心法一致,拳道就是佛道,修行就是修 心,以“五无”为纲:

无念为宗:心于一切处不动,为无念。于诸境上心不染,为无念。神动得自有象外,意存妙在无念中。

无相为体:心于一切处无物,为无相。外离一切相,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内无身心,外无世界。身无其身,心无其心,物我两忘。

无住为本:心于一切处不住,为无住。于自念上常离诸境,不于境上生心。心不外驰、意不 外想、神不外溢、情不妄动。六根紧闭,恬淡虚 无。心空而切忌住空!性空而切忌着空!否则便落入顽空病了。

无妄为用:心于一切处合道(道心)归真(真如),为无妄。不起妄想、不动妄念、不存妄欲, 也不生意,无妄为无意之根本法。石屋禅师说: “心不生妄,自无作意,而为无妄之本。”神会禅师说:“但不作意,心无有起,是真无念。”

无心为证:心于一切处无用,为无心。不用心、不动心、不作意、不起欲、不生想。意存不出于意求,意念在无心中操持。有形有意都是假, 技到无心始见奇。心如虚空,方能见其大,方能见其浩然虚明气象。无物而能容物,无法而能容法,无有而无所不有。“佛说一切法,为除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用一切法?”无法无为,全凭本能,有感即应,一触即发。无心之心,即为佛心、道心、真心,也即天地之心、宇宙之心、本能之心。此心无善无恶、无人无我、无物无相, 也无贪嗔痴,而与大气相应合,与天地相应,与宇宙同体。

《坛经·般若品》:“自性能含万法是大, 万法在诸人性中。”“心如虚空,名之为大。” 大成拳“虚无求切实,运用在虚空”,以无为体, 以有为用,真空为体,妙有为用,体用不二。“以形为体,以意为用,以静为和”(何镜平《芗斋日语随笔》)。心如虚空、混元一气,名之为“大”;浑圆一体、圆融矛盾,名之为“成”;抱圆守一, 二合而一,是为“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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